陈和贵与妻子张巧拎着水果进门，瞧见屋里又是只有婆婆杨大梅，不见公公陈大东。

张巧放下水果，问，“妈，我爸最近忙什么呢？怎么我们每次来，他都不在家，”

“现在退休了，还不就是在公园和那些老头下棋，”杨大梅看着上好的大苹果，心疼的说：“你们来玩就来玩，别总花钱，这大苹果，肯定又花不少钱吧。”

陈和贵扶着怀孕的张巧，说：“你们舍不得钱，只能我们买了，你们坐着，我去洗苹果，”

“我去，我去洗，”杨大梅拿过苹果，眉开眼笑，“你们坐着，我煮饭，一会儿，炒两个菜就能吃饭了，”

她进了厨房，关切的问，“小巧，你最近怎么样？孩子没折腾你吧？”

张巧回答，“没有，一切都好，就是去医院麻烦，明天还得去产检，”

“现在生孩子和我们那个时候不一样，医生说什么就听什么吧，”杨大梅和气的说：“健康最重要。”

陈和贵趁机向母亲打小报告，“我就是这样想的，小巧不听，还想着不去产检呢，”

张巧没好气看了他一眼，“就你话多，”

杨大梅走出来，“这可不行，小巧，你不能这样，”

“妈，你别听他的，我就随口抱怨几句，”张巧说：“和贵，你打电话叫爸回来吃饭，我去帮妈做饭。”

“不用，不用麻烦，”杨大梅眼神慌乱，着急的制止，“不用帮忙，也不要给你爸打电话，”

陈和贵问，“为什么？”

张巧也奇怪地看着她。

杨大梅紧张的揪紧围裙，愣了一下，磕磕绊绊解释，“你爸最近脾气大，不喜欢别人打扰他下棋，他饿了就会回来的，你们不用管。”

“叫他吃饭，他还能发脾气？”陈和贵说：“这可不行，”

张巧问，“妈，你们最近是不是吵架了？”

杨大梅眼巴巴看着他们，故作镇定，“没事，我就是想着他辛苦了半辈子，为这个家付出那么多，现在退休了，随他去吧，让他自由点。”

陈大东的辛苦陈和贵看在眼里，忽略了杨大梅的异样，说：“既然这样，我们给我爸留菜就行，他什么时候回来，什么时候吃，”

张巧敏锐发现杨大梅神色不对，多看了她一眼，心中留下疑问却没有说什么。

吃完饭，张巧和陈和贵待到下午，走之前，陈大东仍然没回来。

走到门口，她好心提醒，“妈，你给我爸打个电话吧，这都快吃晚饭了，他还不回来，是不是出什么事了，”

“不会的，”杨大梅默默叹气，勉强的笑了笑，“他最近总是这样，我都习惯了，你们回去吧，一会儿，他回来了，我告诉你们。”

陈和贵没当回事，“好，妈，小巧明天要做产检，我们先回去做准备，”

“嗯，去吧，去吧，小巧，你别多心，听医生的话。”

“知道了，妈，晚上，你们早点休息。”

“嗯。”

回到家，张巧没有等到杨大梅的电话，她放心不下，主动打去视频，视频里还是只有杨大梅一个人。

“妈，我爸还没回来吗？”

杨大梅神色紧张，“回来了，在洗澡，我正要给你们打电话呢，你就打过来了。”

张巧心头的疑惑加重。

杨大梅说：“我得去给你爸热菜了，”

“好。你去吧，吃完饭，早点休息。”

“嗯，放心吧。”

挂断电话，杨大梅呆滞望着空荡荡的屋子，重重叹口气。

清晨。

陈和贵接了电话，着急忙慌起床，“老婆，老板要我临时出差，一会儿，我叫妈陪你去做产检。”

“不用，”张巧揉着眼睛，“又不是第一次去，我一个人能行。”

“你一个人能行吗？”

“能，没问题，医生，我都熟悉，你放心去工作。”

“好吧，你再睡会儿，我自己收拾收拾就走了，”

“嗯嗯，去吧。”

陈和贵离开后，张巧没了睡意，起床换身衣服，收拾收拾准备去医院。

自从怀孕，每次产检都有人陪着，第一次没人陪，张巧没料到心里空空的。

正逢周末，产检的人不少，她拿着号牌，看着等候人数十三，就经验而言，她还要等上一个多小时。

张巧坐不住，准备出去走走，她抓着扶手，往检查室看了一眼，慢慢悠悠站起来，往医院后花园走去。

天气阴沉沉，在炎热的夏季，这是难得的荫凉。

树木枝繁叶茂，张巧向着最显眼树荫走，扭头往侧边看来车的时候，看到了公公陈大东。

难不成公公生病了，为了不让他们担心，故意瞒着不说吗？

张巧心急的追上去，想问清楚，但她走得慢，始终和前面的人保持一段距离。

眼看着陈大东走进重症病房，张巧紧张的心整个被提起。

她加快了步子，走进去，发现躺在床上的人不是公公陈大东，而是一个面容削瘦，手臂枯黄的女人。

两人眉目传情，好像一对恩爱夫妻。

张巧正要开口质问，手臂被一把拽住，她惊愕看去，来人是婆婆杨大梅。

“妈？你怎么来了？”

“别说话，跟我过去。”

张巧往病房里看了看，杨大梅抓她的手更加用力，似乎是害怕她会出声打扰到里面的人。

“小巧，走，跟我走。”